【飲宴】清粥朝食

經常以「外安平男子朝食日常」為題，發佈我覺得比較有意思的早餐照片，仔細想想，幾乎都是清粥配上幾樣簡單的醬菜、小菜，呈現簡單樸質的早餐樣貌。

其實我大概從高中在外唸書後，就絕少以白粥和醬菜當作早餐了，甚至一度長期以漢堡三明治類的早餐店食物作為理想中的樣子，去設想一頓豐盛美味的早餐該有的模樣。當然，咖啡不能少。

這樣的選擇自然有社會條件支持，也和每日作息的安排有關，不可諱言，或許更是一種骨子裡對童年記憶中日復一日不變化的早餐經驗之反叛有關。不消說，從小母親為我們準備的早餐，永遠是市場購買的醃漬醬瓜、罐頭土豆麵筋、粗質肉鬆、前一天吃剩的煎魚......，再配上以隔夜剩飯熬煮的白粥，好的時候會有多一顆煎蛋，這樣便是一份標準的早餐款式，每日間只在醬菜的種類上做些許調整，大致都是相同的。而白粥，母親總是熬到收湯近乎乾稠無水分，又不似廣東粥那種化為米糊的狀態，倒是比較接近煮得過濕潤的白飯......而我偏喜愛帶著清米湯的流動感清粥，對於母親的白粥，總是感到苦惱。

但舌尖上的記憶是一種可怕的引信，這兩年總會在某些時刻，或許是生病想要補充元氣，或是寒冬裡想要從食物得到溫暖，這時候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要吃清粥，配上簡單的幾樣醬瓜小菜，而且必定是要自己從生米或剩飯開始加水熬煮，看著鍋裡米粒因沸騰的水而滾動時，表面不斷湧現的大小泡泡，以及所發出的啵囉啵囉聲，不知為何地，總有一股幸福感隨之湧現。

至於配菜，大多也是罐頭醬瓜、辣脆筍、土豆麵筋，配上剛煎好的荷包蛋，偶爾找到合口味的豆腐乳，或是再燙上一把青菜，好像就已是豐盛滿桌的菜色了，說穿了也就只是「粗茶淡飯」罷了。然而，將清粥與小菜用各地買來的，不同樣式的古樸陶器碗碟裡，又將這些平凡的食物賦予更厚實的質感與情調，就像，就像在京都町家裡享用的早餐吧？

如果有時間，我期待自己持續能吃到滾得濃純稠密的白粥，配上帶著記憶味道的醬菜，那麼「外安平朝食日常」，或許可以是一個系列作品，記載著我即將步入中年之際的點滴心境，也是藉以回憶童年裡的早餐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