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追尋湯姆生的荖濃溪攝影足跡

一百多年前的1871年，英國的攝影家約翰‧湯姆生（John Thomson，1837－1921）來到台灣，從高雄（打狗港）上岸，拍攝、記錄了台灣南部的許多景色、人物圖象，足跡遍佈高雄、台南，最遠進入高雄山林的荖濃溪，拍攝下許多原住民部落的人像，對後世研究19世紀台灣風貌，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荖濃溪從美濃再往山裡去，今天開車十分方便，但1871年的時代，湯姆生能以一位西方人的角色，走入這麼深的山林，拍下可貴的畫面，能夠想像那是如何艱難的任務。在他鏡頭下的荖濃溪，寬闊又帶有原始山川的風貌，畫面裡兩位穿著簡單的原住民少年，頭戴妮帽手持釣竿，好一副自然田園風光，殊不知那可能是為了生活家計而冒著危險到溪裡捕捉魚蝦的場景。

在西方人眼裡的台灣，究竟帶著什麼樣的異國情調，自有攝影學或人類學研究者去探索，但如果沒有湯姆生的鏡頭，那個時代的台灣，畢竟欠缺第一手的影像記載。因為這張荖濃溪畔的照片（如上圖），我對此地充滿了好奇與嚮往，多次沿著荖濃溪畔上行，試圖尋找當年湯姆生按下快門瞬間的場景，但想當然地，在經歷百餘年的自然法則演進下，這畫面的原始拍攝地早已無法追尋。

從美濃進入荖濃溪流域，原始山林和壯闊的河流總是讓人摒息以觀，在峽谷和溪流之間，每每讓我讚嘆自然的偉大。同時，跨越溪流前往茂林、多納部落的途中，則又是另一番挺拔山稜與下切溪流的永恆拉鋸，切割出無以名狀的山川景象。當年的英國攝影家、探險家兼人類學家，究竟是為了什麼而來到這個偏僻又令人痴迷的峽谷，文獻中並無具體記載，但想像著當年湯姆生來到此地時可能發出的讚嘆，當我們在今天來到同一場景時，或許，也會發出一樣的嘆息。

在試圖尋找的同時，我也嘗試記錄下我所見到的荖濃溪谷，拍攝時的激動仍讓我印象深刻。台灣的山林、湖海與溪流都具有強烈的特色，縱使不通過西方獵奇者的眼界與鏡頭，他們一樣散發著迷人的光彩，在我有生之年，都將持續不斷地拍攝紀錄著。

（上圖：取自「南島觀史-福爾摩沙 Formosa 」臉書。其餘為作者自攝。）